北京中科医院诈骗曝光 https://m-mip.39.net/nk/mip_5154125.html长生无忧作者立世之冷转自晋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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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一章下山长生出生在长生庄,整个家族从未有人老死。长生庄内部自由。在庄内,人人都有掌控自己生命时间的自由,因为没有人会因为生命短暂而痛苦,时间对他们而言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。他们不知道能活多久,只知道会一直活着。最老的人,也就是长生的曾祖父,即便已经在床百年,鸡皮鹤发,老人斑布满整张面孔,喝粥的时候偶尔会将米汤漏在衣服上,留下一大块污渍,但依旧是容光焕发,如同一本能说会道的历史典籍。而在庄外,保守长生庄存在的秘密是每个庄内人的常识。出庄的人都会从“赤海“里捞只蛤蜊作为贴身之物随身携带,用自己的鲜血喂养。这蛤蜊也算是世上的稀罕物种,他们能不远万里互相感知,每当赤海红成一片,便是有庄里人在外面受了委屈,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情节,而当赤海里一片深黑,如同一碗黑洞的时候,便是庄里的秘密泄了。长生只见过红,没见过黑,他甚至不知道红了黑了之后会带来什么大动静,庄里人把他保护得很好。长生之所以叫长生,是因为家中的祖祖辈辈都是同一个名字后面多几个字,他的大伯叫长生不老,他的叔叔叫长生永驻,他的父亲叫长生君子。而到了他这辈,大伯叔叔家竟断了香火,怎么生都生不出来,他爹和他娘也奋战百年也是徒劳无获。有些懂医的族内人说这是因为血缘相近血脉相冲,无法治愈,可就在有一天天降大雨,他爹他娘困在庄后的清源山上共度了一宿,回来之后不到一个年,他娘就害喜害得厉害,怀胎十年终于把他诞到人间。他成了整个家族的宝贝。但由于几千年下来的家族习惯,他仍然自由生长,除了在三百六十岁之前不可出庄外,其他毫无拘束可言。爹娘照顾他从出生长到六十岁之后,大伯见他骨骼清奇,便教了他六十年的武艺;叔叔见他因练习剑术和近身术而身材结实,臂力惊人,便让他陪着种了六十年的园子;而婶婶是医药世家,懂得千种草药万种毒物,闲来无事顺便让他认了六十年的花花草草;大娘懂得音律琴艺,见他闲就做了把古琴给他,一弹又是六十年;后来他去照顾在床的曾祖父,曾祖父见他百无聊赖中喜欢翻动他床头放着的《道德经》,于是给了他一把钥匙,于是他又花了六十年蛰伏在庄中“长生阁”内浏览万卷藏书。从这以后,长生开始思考起死。在他的意识里,活着理所应当,毫无忧虑,可那些沉甸甸的书籍,那些讨论生死存亡的历史典故,那些万骨枯和身后名,那些物是人非的忧伤他怎么也体会不来,如同嚼蜡,如同啃食没了汁水的甘蔗。他带着疑问去见了曾祖父,曾祖父没给他答案,却叫人打捞了一只蛤蜊。“你下山去吧。”曾祖父没了牙,说话有些漏风,“这只你带走吧,好好养,别饿了它”长生有些愕然。接过曾祖父给的蛤蜊,长生咬了手指头喂了几滴鲜血,蛤蜊如同婴儿一样吮了几口,把壳儿一合,如同死了一般不再理他。他把蛤蜊装进身子左侧的大布口袋里,抬头看了一眼曾祖父,老人眯蒙着两只被眼皮覆盖了一半的眼睛,嘴里嚼着豆沙馅儿的糖饼,冲他咕哝了一下嘴,然后彻底闭眼,像是睡了。长生跪在地上给曾祖父磕了三个响头,从房里退了出来,又去爹娘的房里磕了三个响头,接了些路上用的盘缠,趁着他娘眼泪还没有下来,趁着霞光万丈,他下了山。走之前,大伯给了他一把短剑,叔叔给他洗了一袋子新鲜的瓜果,婶婶把珍藏在床底下的草药箱子提了出来,大娘老早送他的琴他舍不得离身,也绑在了背上。背上的物件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,但他仍然坚持着走到山下附近的茶楼。茶楼里空荡荡没有人,店小二趴在桌子上打呼噜,听见动静一个呼噜没打出来猛地一抬头,看见一个身形高挑,皮肤白皙过人的年轻男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,背上像是背了一个杂货店,看起来说不上阔绰,也说不上穷酸。小二擦了擦留在嘴唇边上的口水,探头探脑地走近长生问道:“客官,要点啥?”长生边卸背上的东西边道:“来一碗清汤就行。”他实在渴得不行,可又觉得想吃点咸的,于是补充:“里面加点葱花鸡蛋,多放点盐巴。”说着伸手递过去一颗鹅蛋大小的珍珠。小二被珍珠亮的眼都绿了,捣蒜似的点头哈腰,一溜烟儿跑进后院喊厨子去了。长生打量着茶楼,觉得和庄里没什么两样,只是觉得店小二的反应有些过激,只不过是颗珠子而已,庄里的一碗八宝饭就得付三颗。门外天已经大亮,但茶楼依旧没什么人,长生一个人包揽了整个茶楼,整个茶楼里全是他一个人喝汤的声音。他觉得怪清净,就拉过小二来陪他说话。“小二,附近哪里死人最多?”他嘴里含着半个荷包蛋,嘟嘟囔囔地问道。“啥?”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,恍惚间汗毛倒竖了一层,大清早的打听死人,不觉让人心生疑惑。他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人,清晨光线落在他脸上,眉眼清秀,唇红齿白,好似烟雨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,但转眼看向身体,又是健硕有力,不像那些见风就倒的孱弱小生。就他这模样怎么也跟死人联系不上。然而长生依旧嚼着他的荷包蛋,咕咚一声咽了下去,他口齿清晰地重复道:“附近哪里死人多呀?“店小二愣了半晌,顺手一指:“后、后山。”长生背着他的杂货店,长途跋涉了半日,到了后山。然而,等待他的不是什么死人,而是漫山遍野的坟头。坟头大大小小布满山岗,有些上面还插了绸缎做得旗子,有些长满了狗尾巴草。他很失望,他想见到活生生的死人,穿着衣服的死人,能看见皮肤和头发的死人,而不是承载死人的容器。他失落地蹲在一个坟头上,取下背上的瓜果袋子,拿出了一只青瓜。这时候,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声,哭声越来越响,抬眼望去,竟是一串送葬的队伍,白生生地向山头挺进。老老少少操着震天的哭腔,头上的白色麻布和举着的白色旌旗在风中肆意飘扬,和哭声混得鱼水交融。队伍中间便是一口棕黑色的棺材,四五个人抬着,陆陆续续往前走。长生强忍着好奇,躲在树林里看他们挖了坑下了葬,撒了米,又让几个道士念了一个小时的经文。一切告成之后,天色暗下来,队伍点起火把,零零散散地往山下走,长生趁机跟在他们队伍后面,借着火光走近一个正在吃着馒头的大娘旁边,不声不响地戳了戳她的胳膊。大娘凄厉地叫了一声:“啊!鬼啊!”叫得队伍停了脚步,叫得长生耳膜一阵撕裂,长生没等耳鸣过去,就被周围人围了个水泄不通,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把火把凑近他照了照,又探出手来摸了一把他的脸,收回火把高声说道:“没事儿,是人!”那位大娘靠了过来,问道:“公子这是作甚?大晚上的可不能做鬼吓人呐!”长生笑眯眯地握住大娘的手,一个劲儿道歉,大娘看他诚恳,愣头小子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外甥。心里五味杂陈,拉着长生的手也不愿意放开,两人结着伴儿往山下走。长生道:“大娘,恕我冒昧,过世的是您什么人?”大娘哽咽:“我那苦命的外甥。年纪跟你差不多大,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。”“突然?”“恩,突然茶饭不思,过几天后全身泛白,眼看着不行了。送到城里的“灵和”老爷那里,说是魂魄已经开始离体,这不,趁着魂儿还没有散尽,让老爷招了招魂儿,便草草葬了。“长生第一次听说“灵和”这种存在,赶紧顺势问下去:“大娘,‘灵和’是啥?”大娘疑惑的看了长生一眼,随即说道:“公子看来不是本地人,我们鲁城人不信什么和尚道士,只相信我们的灵和老爷,他们一辈儿一辈儿下来的,这一代的老爷尤其厉害,能和死人对话,能召集死人分散的灵魂,能让死人心安呢。城里只要死了人,必定要请老爷在出丧之前做个法事。”长生听了心花怒放,脱口而出道:“那么说,这个灵和老爷天天和死人打交道?”大娘不理解长生声音里鼓鼓囊囊的兴奋,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的确。长生的眼睛里燃起了火光,似乎远处的火把全部收进了眼睛里,熠熠闪耀。他向大娘深鞠一躬,道:“谢大娘!”随后脚底生风,转眼没了影子。此时,城中的灵和老爷驱散了众人,关了灵堂的门。灵堂里空无一人,灵和老爷走到烛台前掐了烛火,房间瞬间浸透黑夜。只听得棺椁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接着是棺木盖子被顶破,棺材里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在空中摇晃几下,摸上棺材的外延,一只黑洞洞的眼睛从底下探了出来,转动几下,瞄向不远处站立的身影。“真不老实。”灵和老爷缓缓向前,手里托着一大盘喜糖。那只眼睛直勾勾顶着他的手,忽的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了一把塞进已经分不清五官的脸里面,喜糖慢慢融化成糖浆,融进血浆里面噗嗤地流淌在棺材里,那尸体显然不甘示弱,依旧又抓了一把。“你就不想知道,是谁这么不想让你吃这顿喜宴么?”灵和老爷继续向前,房间里投进细微的月光,罩在他身上,冰冷而忧郁。那尸体没有反应,依旧吃着糖。“哎。”长长的叹息好像是从灵和老爷嘴里发出的,但又从四面八方飘过来,沉重无奈,却又带着嘲讽。门外忽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响,听起来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。接着灵堂的房门被打得敞亮,月光倾泻进去,照的灵堂如同点满火烛。后面的家丁呼哧呼哧边喘粗气边喊:“这位公子跑得太快,小的,小的追不上啊!”而长生早已忘记了周遭,他没有听见后面家丁的大喊,也看不见灵和老爷一脸的怒容,甚至空气里清甜的糖浆和浓郁的血腥混杂的怪异气味他也忽略不计,在他的眼前,只有一口棺材,以及棺材里躺着的,活生生的死人。而当他破门而入时,灵和老爷倒吸一口凉气:这个人,到底活了多久……未完待续(连载中,已更新20章……)下一章:灵和老爷:可以点击阅读原文,直接阅读下一章节。该文已经在晋江网站发表,如有疑问请登录晋江网查看。点击“阅读原文”下一章节更精彩!预览时标签不可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