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乡下,更容易感觉到四季的变迁

回到乡下,更易感觉四季的变迁。走在小路上,呼吸到草木芬芳,听着远处传来布谷鸟的歌声,才真正感觉到了夏天。村后向北,经过大坝,就是嫩江的一条支流。只是这里人烟稀少,江水清澈。甚至能捕捉到小鱼。能看到它们游动。县城一到夏天,江边人满为患,这样的情景是无法想象的。多少有一点工业,还是会受到污染,有时觉得那水已经渐渐有些腥气。可是这条支流还清净得多。每次来时,只有我们一家而已。母亲喜欢来这里洗衣服。弟妹喜欢在近处的江水里摸嘎啦(蛤蜊)。我没有尝试过,好奇她是怎么找到的,还会那么多。想起小时候,父母还捞过那种非常巨大的嘎啦,有小脸盆那么大。大概是发洪水的年头,它们才被人捕捉到。我不去找它们的一个原因,是觉得没什么必要。好多才炒一盘,味道又一般,何苦杀生,让它们自由自在继续在江水里畅游,不好么。不过对于母亲和弟妹来说,这是一种乐趣。我不能横加干涉。她俩已经在讨论,中午如何做这道菜了。感觉她们婆媳更像母女,两个人共处的背影都如此默契。母亲还劝我和弟妹,在江水里洗一下头发。果然发丝会变得很滑。那感觉很不一样,我想起少数民族的女人,用江水洗发的情景。古代就是这样的吧,人本就融合于自然之中。想起在乌镇时,导游说那里的人,无论做什么,都离不开那水。本来房屋也是逐水而建。本来应该是个很静的小地方,却游人如织,也分不清哪里是天然,哪部分是商业化了。记得那时高温,我还中了暑,又晕车。回到杭州还打不到车。很多出行的记忆,都伴随着暑热,可是为什么,还是愿意一次次放逐天际。尽管我的根在这个小村里。知道这处的水,永远与其他地方不同。因为偏僻安静,总有些县城里的情人开了车,到这野外的大坝上,觅得片刻的与世隔绝。见村人经过,原本停在那里的车,被惊扰了一样开走。即使是冬天,漫天冰雪,也经常有人泊一辆孤零的车在坝上,做野外的露水鸳鸯。父母不肯来县城生活。我每回来一次,也越发理解他们的选择。空气和水的的质量,就是城市里无法想象的。全村的土地已经集体承包出去了。只有恋旧的老人还留守在这里,过他们安谧闲适的日子。偶尔有人经过,远远的对我父亲打招呼。是同是山东人的小谢。只是光阴流转,如今儿女也已经成年,他也成了老谢。每个人的声音都是不同的。听到他那熟悉的乡音,仿佛他从未离开过村子一样,虽然他中途去过外地。那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,仿佛我还是个小孩,而父母都还年轻,他还是小谢,正耕作回来,和园子里我的父亲打上一声招呼。一切如昨。而其实都已经不一样了。他们的同龄人,都已经越来越少。有些回了故乡,有的去了另一个世界。连我都已经三十几岁了,还有什么好说。父母婚后来这里,母亲二十七岁有了我,三十岁生下弟弟。从此一对小儿女视这里为家,反而将父母的日照,看做他乡。对很多人来说,故乡是只能存放在记忆里,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即使重归故里,也会被孩童笑问,客从何处来。再也寻不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人和事。我很害怕会有那样的一天。好在,现在我仍旧拥有,唯有暗暗珍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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