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记得我,只是忘了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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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再试图联络。再好的男孩,也犯不着舔着脸追随。

我走出学校超市,迎面撞上一个男孩。

我手里抱着满袋食物。

依云,哈根达斯,费列罗,星巴克,芝士蛋糕??我刚刚花完学生卡里的余额。那里存着只能在校内的MealPlan(餐饮计划),每学年清零一次。食物买回去坏掉一半,也好过钱被电脑系统吞掉。

我撞上的男孩同样满载而归。

我见他褐色头发,蓝色眼睛,一张脸活像王力宏和李云迪合体,眼睛一亮。

他被我撞翻了纸袋,物品四处滚落。

我连忙捡,吞拿鱼罐头,玉米罐头,豌豆罐头,牛肉罐头,鸡肉罐头,蛤蜊浓汤罐头,还都是廉价品种。我捡完,抱了一怀抱给他。

“竟然有人在暑假前大量屯罐头。”

罐头是一种难以搬运难以送人难以吃完的神奇食物。

“Well,我如果事先知道会撞到可爱的女孩,就会省下罐头钱请她喝咖啡了。”

他说完,把一怀抱罐头放进超市门口的纸箱里。

纸箱已经待在那里一整个期末周了,我没注意过,此刻定睛一看,上面写着DonateFoodHere,forSeattleRefugeeKids.

——给居住在西雅图的难民小孩们的食物捐赠箱。

原来他把余额换成罐头,是要给缺食少粮的难民小孩。

我脑子顿了一下。

这期间又有两个人,路过捐赠箱,蹲下,把一只顺手多买的罐头放进箱子。

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袋子,觉得好像做错了事。

*

男孩叫唐纳,心理学专业,大四。

我们不撞不相识,同行的路上,聊起捐赠箱。

我说,我知道每到学期末,图书馆门口、寝室门口、校内超市门口都会放这么个箱子,但没特别注意过。

“这怎么可以,这么大校园,这些小箱子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,走,我带你认真看一遍。”

头顶是一张铅灰色的幕布,天空阴且潮,典型的西雅图表情。广场上偶尔走过几个学生,考完了,个个兴奋得变了形。

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天,学校要求所有学生两天内搬出寝室,学生卡里的余额零点清零。

*

我们这捐赠箱的观光二人组,来到图书馆。

大门一开,捐赠箱在最显眼的位置,上面写:DonateSchoolSuppliesHere,forSeattleRefugeeKids.

Schoolsupplies,这次是学习用品。

半截的彩色蜡笔,文件夹,书本,作业本,圆珠笔,橡皮散落在箱子里,不是精美的东西,但都干净能用。

我回想了一下。

我抽屉里有不少铅笔、橡皮和卷笔刀,这些东西,我总是用着用着就不知哪里去了,买了新的,它们才肯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冒出来。

觉得总有一天用得上,不扔,全部留在抽屉里。

结果,东西至今没用上,抽屉变成了杂物柜,乱七八糟。

“每次这箱子摆出来,半天就满。有学生志愿者负责整理收集,放假后,会把物资送到难民区的学校。”唐纳说。

来了个三五岁模样的男孩。

他蹒跚进门,顺手把嘴里的棒棒糖扔进箱子,立刻被爸爸拎了起来。

“Tellmeyouwillneverdothatagain.Sayit!”(“给我保证,说你永远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!”)

爸爸像是这里的学生,他吓坏了小男孩,把他搂进怀里安慰了一会儿,走近箱子。

他拿出一个文件夹上,上面粘着黏糊糊的糖液。

爸爸放下书包,我以为他要掏纸擦糖液。

他拿出自己的文件夹,取出里面的东西,夹子空了,他把它放进捐赠箱。

临走时,他朝我们说了一句sorry,似乎在为这一幕道歉。

“大家还真尊重这个箱子。”我说。

“宗教思想吧,天主教总是强调分享。”唐纳答。

*

我大约从19岁起,每周日去教堂做礼拜。

我不是信徒,只蹭早餐。教堂里总有丰盛的早餐。

神父问我相信上帝吗,我这样回答。

他们欢迎我去吃早餐,还让我多带一些回家。说我年纪轻轻,独自在外,学业忙碌,比有家人、有收入的他们艰辛,更需要这些食物。

至于为什么能提供丰盛的早餐,大约因为每次礼拜结束时,总有人往门口的捐赠箱里塞现金,塞支票。自愿捐赠。

我在祖国没养成捐钱的习惯,到美国后也没有,因为那段在苏丹难民里做课业辅导员的日子。

我们抱着零食去图书馆,吸引学生接受辅导,人来了,书包是Kipling,帽子是CK,自动铅笔掏出来,是我挑好发现太贵又放回去的款式。

我觉得他们应该给我捐钱。

如今想起来,对他们而言,那些商标大约都是来自各界各地的善意,而不是贴在身上,指望象征什么的价格标签。

*

“比对起来,国外来的难民,比美国本土出产的流浪汉日子好。”

我看了两个捐赠箱,感叹。

“流浪汉想去哪儿去哪儿,还有FoodBank免费给他们粮食、饮料和玩具。我将来失业租不起房,也去做做流浪汉。”

“FoodBank?”

“它们收集大家捐赠的各种东西,开一间超市,里面的东西全免费,只要你去,按人头限量领取。学校后面有一间,好多流浪汉在那儿领食物,周末开门,到时带你去看。”

“听起来像是你在约我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我看了唐纳一眼,含笑。我知道含笑的眼睛是我的杀手锏。

*

天灰了。

唐纳送我回寝室,寝室门口也有捐赠箱。

杯子,书架,笔筒,台灯,刷子,键盘,鼠标(还是苹果的!),快餐面……要放暑假了,人人都在搬家,带不走的东西大约都在里面。

不知道它们会被摆在谁的窗前,成为主人爱不释手的新伙伴。

我的目光落在箱边一摞书上,亮了。

我看到了一本生物心理学。

开学前,我租了这本书。定价美金的课本,租金65美金,期末归还。

上午,书店告诉我,它们拒收这本书,我滴上的水造成了页面褶皱,属于Overdamage(过度损毁)。我只能留着书,上缴租和买之间的美金差价。

我不得不花美金买一本一眼也不会看的,上学期的课本。

我郁闷了一整天,直到遇上唐纳。

而现在,我面前这一本,没有任何皱纹刮痕,我抓起它,手舞足蹈讲来龙去脉。

“唐纳,我要用我的书换这一本!不过,拿捐献箱里的东西,感觉真糟糕。”

*

“在保证不对别人造成任何损失的情况下,减少自己的损失,这是聪明。”

“嗯!”

我又说了几句很高兴认识你,谢谢你陪我。与唐纳拥抱,道别,拿着课本乘上电梯,去取我那一本,放回捐赠箱。

*

我在电梯里收到学弟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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